狄金森诗歌空间建构的美学分析
摘要:爱米莉·狄金森(1830—1886)是19世纪美国诗坛的著名人物,受到极高的赞誉,成为当时英美意象派的典型代表。狄金森善于将凝练、奇特而新颖的意象运用于其诗歌创作中,这也成为其诗歌创作的特色之一。
关键词:狄金森;诗歌;美学
爱米莉·狄金森(Emily
Dickinson,1830-1886)从25岁就开始隐居避世,开始其诗歌创作生涯,并且经过刻苦努力,终于成为享誉19世纪美国文坛的著名诗人。在其一生创作生涯中,先后创作了1800多首诗歌,并且留有一千多封信件,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财富。但她在生前并没有受到读者的认可,却在其去世一百多年之后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其卓越的创作才能也直到其过世一个世纪之后才受到大家的认可和喜爱。如今,越来越多的人对其诗歌作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狄金森在美国诗坛所享誉的极高的文学地位以至于成为后人在理解美国诗歌中借助于其追根朔源寻找捷径。深入研究分析狄金森的作品可以发现,她的创作不仅仅局限于诗歌语言之上,甚至体现在了创作手法之上。运用凝练、奇特且新颖的意象手法进行创作正是其诗歌的最大特点之一。当前来看,虽然关于其诗歌的研究成果已数不胜数,但对于全面展现其诗歌艺术仍然任重而道远。细细品读狄金森的诗歌,对其诗歌凝练美丽、新颖奇特的诗歌意象进行分析和鉴赏,借助于对其诗歌审美层次的研究来深入探析狄金森内心情感,以此来对其诗歌创作的风格做出一个更好的了解和掌握。
一、价值体系建构
艾米莉·狄金森在其作品创作过程中始终钟情于《字典》,甚至将《字典》称作其唯一的伴侣,是其作品创作的主要工具。对于狄金森而言,《字典》的重要性甚至比社交更加宝贵。在她看来,艺术创作的动力有可能来自于人生的某些缺陷。作曲家的音符、画家的颜料、诗歌的词汇,都是代表艺术的唯一媒介。人们需要通过词汇这一认知工具来进行交流和理解。狄金森将词汇比作为一种能够赋予体验和思想具体形式的模具。她认为,任何体验都需要通过词汇来赋予其特殊意义。因此,词汇的力量充分体现在狄金森的多处作品之中,也就可以认为,在艾米莉·狄金森的创作中,字典始终占据着不可取代的重要地位。
狄金森进行作品创作的知识源泉除了一本由1847年增补出版的《韦氏美国英语大辞典》,还广泛来源于其博览群书。她从字典中学会了遣词造句,却从书籍中学会了如何赋予语言新的生命,其中尤其以《圣经》和莎士比亚的作品为典型。狄金森通过《圣经》学会了赋予自然事物以情感与思维,用抒情的手法取代了《圣经》的说教方式,诗句出人意外,诗意风格独特。艾米莉·狄金森曾表示:莎士比亚一天不被人们所遗忘,文学就一天不会衰亡。在19世纪中期的美国,诗歌创作已经显得平淡无奇,语言陈述毫无新意。但追随莎士比亚,艾米莉·狄金森找到了使得诗歌复活的希望。诗人出生于这一时代,面临着诗歌创作的语言障碍,被剥夺了为之努力的生活,但狄金森却从困境中寻求突破,创造衍生词汇,并激发她不断挑战现有的文学成果。无论她的创作是否只凭借着一时冲动,但她的确借此打破了时代环境下的诗歌语言障碍。这也可以被认为是以莎士比亚为代表的诗人们为文艺复兴创作而产生的奇迹。词汇被反复玩弄于狄金森的鼓掌之中,无论是法律,还是几何学、工程学,从各个层面,她将平凡的词运用于新颖的诗句中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将词汇原本的内涵剔除,进行反复的对比与讽刺,就像她常常会将法学词汇与情感词汇并列呈现,或者会为了实现词汇的震撼力而突然从一种语言转向另一种语言,又或者会从雄辩转向乏味,由严肃转向诙谐,诸如此般。她还常常通过词汇的重新排序而达到强调和耸人听闻的效果。这都是其有意而为之,并非因为其缺乏基本的语言功底。她所想表达的内心情感及个人体会只有通过对词汇的反复蹂躏和折磨才能实现。在对词汇的运用中,她从来都是为着目的而进行的:“王国有如果园枯叶地掠过”的表达就让人倍感新奇。艾米莉·狄金森诗作的魅力也正是从这些遣词造句中体现出来。
二、艾米莉·狄金森诗歌中的自然意象主题
长久以来,诗歌创作的主题往往围绕自然而展开。自然的神秘力量及其对人类的巨大影响力都曾受到诸多大学者、大文豪的研究和探讨。而狄金森出生于19世纪中期的美国乡下小镇,在她生活中无所不在的、对其影响最大的便是身边的大自然。从其一千八百多篇留存于世的作品来看,有近500多首都是以自然为背景或主题展开的。这些诗作将美国乡下原始的花鸟鱼虫、自然景观尽收其中,并赋予诗人内心的真情和感受,与自然景致紧密契合,构成了狄金森作品的特殊艺术魅力。狄金森在创作中有时会将自己比喻为生命短暂的花朵,感叹生涯短暂却不为人知,借此来表达对自己一生多舛命运及孤寂的叹息。诗人曾创作《多少花儿在林间枯萎》感叹花儿短暂的生涯,其绽放与凋落都不为人知,同时折射出诗人孤独的一生。而诗人心中的理想爱情模式则可以通过其在《蜜蜂驶着他亮程的车驾》中花与蜜蜂的意象组合来理解。诗人将流连于百花之中的蜜蜂比喻为男性,女性则以等待蜜蜂飞临的花儿做比喻。花儿的出场始终庄重而淑女,有时体现出对追求者的依恋,有时又体现出对求爱者的不屑。在狄金森的这类诗歌里,爱情是不受理智掌握和控制的,而是由感情驱使的。
此外,狄金森的诗歌中还反复出现“果子”意象,诸如“禁果”、“苹果”等词汇常常出现在其作品中。显而易见,狄金森作品中所体现的“果子”意象很大程度上受到《圣经》中“禁果”含义的影响。但诗人在此并非要诱惑人走向堕落和犯罪,而是表达自身向往与渴望于禁果。诗人在《禁果有一种滋味》中描述了诗人心中的“禁果”的滋味。诗人对“禁果”的向往正是对文明和知识的追求。除此之外,在狄金森的诗歌中,动物意象也是不可忽视的。诗人通过对蝙蝠、蜘蛛、蛇、苍蝇以及老鼠等许多外表可怕以及容易受到忽视的生物进行刻画,赋予其生命和灵魂,进而表达自身的情感。诗人在《一个瘦长的家伙在草地》一诗中描述了在遇到蛇尝试着接近却遭到其拒绝的场景,折射了诗人内心面对自然时困惑、崇敬、恐惧等错综复杂的情感。在诗人的另外一篇作品《我听到一只苍蝇嗡叫———当我死去》中,诗人通过不起眼的苍蝇柔化了死亡给人产生的阴暗和恐怖,淡化了死亡的痛觉。苍蝇毫无意义的闯入和“嗡嗡”噪音,与意义重大的死亡形成鲜明对比,这种不协调给人以生命荒诞与无畏的错觉。
三、诗歌的“离心力”和“杂语性”色彩
巴赫金是俄国著名的文学理论家,他特别提倡要注重小说的话语特点,点明文学作品与当时的社会历史环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巴赫金还试图创立一种将语言与文学哲学相结合的理论思想。他认为在一定的社会时期,小说作品并不仅仅是作为一种艺术品而存在的,它所反应的也不仅仅是某一个历史时期的社会状况,而是作为一种积极的话语系统不断与社会生活发生着相互作用。这种小说的话语系统对权威是一种颠覆和挑战,这就体现了文学语言的“杂语性”。诗歌作为文学语言的一种,同样适用于这种理论分析。
但是,狄金森在第422首诗歌中的单语叙述者地位仍然牢不可破,虽然诗人采用标点符号来打破了语句的连贯性,但是与杂语性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在这里,我们要引入巴赫金的“向心力”和“离心力”理论来分析狄金森语言的现代主义特征。巴赫金的文学理论认为,向心力和离心力是任何文学语言都无法拜托的特性。语言的粘合性和一致性表现为向心力,可以使语句形成一体型特征。而语言的杂语性以及不完整性则表现为离心力,使语言表现出多重含义。对于这一文学理论,巴赫金在其“言语与小说”中曾对两者的相互关系做过深入的分析。
语言要想避免个体化特征,就要表现出一定的向心力,这样才能保持其在公众交际中的媒介特质。但是离心力又让语言表现出不同的形式和含义,使语言更加丰富多彩,适合各种不同的人群实用,增加了语言的灵活性和活力。对于这两种语言特性的转换,大多数优秀的作家都能做到回旋自如,游刃有余。语言的向心力可以非常明确地表明作品的意义,而离心力则体现出语言的模糊意义。我们再来分析狄金森的第422首诗歌,第一句诗歌语言表现出的就是语言的向心力,让人对诗句想要表达的意义一目了然,非常清晰,但是,作者也采用破折号以及许多不规范字母来表现语言的离心力。由于第一、二行的向心力作用,使得读者对接下来的离心力表现也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同样能理解作者的意图。通过这两种语言特性,我们可以看清这首诗是一首讣告诗。但是,后面语言的离心力作用又让诗歌带上一种朦胧的色彩。
四、结语
与艾米莉·狄金森同时,在美国诗坛上还有另外一位杰出诗人惠特曼。作为同时代的他们都被爱默生超验主义影响深刻。在诗歌创作上,惠特曼更多的展现了上升时期美国开拓者的气概与豪放,而狄金森则倾向于对人们痛苦、矛盾、深思以及怀疑等内心世界的刻画。狄金森诗歌丰富的哲理和寓意以及新颖凝练的诗风深刻影响了推崇自我、崇尚自由但仍在寻求出路的现代诗人。所以说,艾米莉·狄金森代表了现代派诗歌,是现代诗歌的创始人和先驱,在世界文学宝库中享有极高的盛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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