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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诗词史
编辑:雨雪飘飘 识别码:24-814684 15号文库 发布时间: 2023-11-28 01:17:38 来源:网络

第一篇:宋代诗词史

宋代诗词的发展历程与基本特征

姓名:李敏杰

班级:072101

学号:20101003605 课程名称:中国传统文化概论

指导老师:王永

一、宋诗

宋诗是紧承唐诗而来的,开国之初60余年的诗歌几乎是中晚唐诗回响,前后接踵的“白体”、“西昆体”、“晚唐体”三派诗人,分别师法中晚唐的白居易、李商隐、贾岛和姚合。白体诗人模仿白居易的唱酬诗,多以浅易圆熟的语言唱酬消遣。西昆体代表诗人杨亿、刘筠、钱惟演等人只猎得李商隐的皮毛,以辞采的浮艳繁复相高。晚唐体诗人林逋、魏野等人的诗歌语言虽归于素淡,但格局又失之细碎小巧。这时的诗歌一味步趋前贤而失去了自家体段,宋初诗歌还没有显露自己的时代特征。

待欧阳修、梅尧臣、苏舜钦登上诗坛进行诗体革新,清除以雕琢饾饤相恶的恶流,宋诗才呈现出不同于唐诗的独特风貌。欧阳修提倡用诗为时代传真留影,用诗“美善刺恶”和宣叙人情;梅尧臣指责宋初诗歌“有作皆空言”,崇尚平淡朴素的艺术境界。欧阳修等人在学习韩愈古文的同时,诗歌创作也受到韩诗的影响,常以古文的章法句法入诗,在创作上“开宋诗一代之面目”。

宋诗称盛是在北宋中后期,这时王安石、苏轼、黄庭坚等大家、名家争雄于诗坛,“王介甫以工,苏子瞻以新,黄鲁直以奇”。王安石早年诗歌以意气的傲兀、议论的犀利、语言的瘦劲称于一时,晚期诗风转为含蓄、深婉、精工。苏轼是宋诗中杰出的大家,他在各种诗体中都能自如地挥洒奇情壮采,笔势奔放驰聚,想象丰富奇特,比喻更是妙语连珠,诗在他手中“有必达之隐,无难显之情”(赵翼《瓯北诗话》)。黄庭坚写诗力避平庸滑熟,在句法音律和谋篇布局上求新出奇,语言老辣苍劲,诗风峭折生新。这3位诗人的政治态度不同,艺术个性各异,但都喜欢在诗中搬弄典故卖弄学问,在诗中以散文化的语言畅发议论,还常常押险韵、用拗句、造硬语。他们的创作和理论代表了也左右了一代诗风。苏轼和黄庭坚对后来的影响尤大,元祐后的诗人率不出苏、黄二家。黄庭坚的诗法和诗风极宋诗之变态,他对后来宋诗的影响之大更是无人能及,北宋末和南宋都在他的笼罩之下,生前已有一大批追随者,死后学其诗者更众,并很快形成阵容浩大的“江西诗派”,甚至像陆游这样的大诗人早年也是黄诗的模仿者,所有宋人承认他“为本朝诗家之祖”。与黄庭坚同出苏门的陈师道,诗学黄庭坚而最后又与黄齐名,其诗运思巉刻,笔力简劲,对南宋诗人也有较大的影响。

南北宋之交的重要诗人几乎全属于江西诗派:陈与义在宋末被奉为该派的三宗之一,是江西诗派后期的代表作家;吕本中和曾几都都以江西诗派的传人自命。不过,他们继承了该派的某些“家法”,也改造了该派的某些弊端。吕本中提出“活法”以反对死守涪翁成法,陈与义也认识到写诗“慎不可有意于用事”。他们都是宋代诗歌史上承前启后的过渡性人物,直接影响到稍后的中兴诗人。

陆游与苏轼在南北宋诗坛上的双峰并峙,他又与同时的尤袤、范成大、杨万里并称“中兴四大诗人”。在南宋前期的抗金斗争中,中兴诗人的诗歌反映了民族的痛苦、愤怒与期盼,深刻地揭示了我们这个民族坚强不屈的灵魂。他们既关注民族的命运和时代的风云,也陶醉于山水清音与田园风俗。中兴诗人都是从江西诗派入手的,但在漫长的创作道路上又都逐渐摆脱了江西诗派的束缚——由枯坐书斋转而面向广阔的社会,有迷信“无一字无处来”转而彻悟“纸上得来终觉浅”,由死守成法转而重视诗兴,最后也就是由江西诗派入而不由江西诗派出,形成了各自独特的艺术风貌,创造了宋诗的又一度繁荣。陆游的诗歌集中体现了南宋的爱国主义精神,其诗情豪宕感激,而诗语又清空一气,“看似华藻,实则雅洁,看似奔放,实则严谨”。范成大是田园诗的集大成者,其诗一洗江西诗派的艰涩之态,轻巧自然,明净流美。杨万里以自然风趣的山水诗见称于世,诗风更是轻松活泼,幽默机智,形成了别具一格的“诚斋体”。

南宋末年的“永嘉四灵”和“江湖诗派”作为江西诗派的反拨。他们不约而同地使诗歌回到晚唐,以贾岛、姚合为师,企图以晚唐诗的灵动来救江西诗派的生硬,但他们这时已才气枯竭,加之大部分诗人缩进了自我的小天地,因而诗情既贫薄,诗境也狭小,难免“破碎尖酸”之讥。南宋灭亡前后,以文天祥为代表的爱国志士表现出坚贞的民族气节,他们合唱的既是激动人心的民族“正气歌”,也是为南宋王朝灭亡哀婉的送终曲。

宋诗虽然不如唐诗那样光芒四射,但也没有为唐诗的光芒所掩;它虽然借鉴了唐诗许多成功的艺术经验,但又摆脱了唐诗已成的套路和故辙;它的整体成就虽然没有超越唐诗,但能在唐诗之外另辟新境。就内容而言,宋诗对生活的反映和唐诗同样深广,从军国大事到琐碎闲情都可入脉,甚至某些唐人认为不能或不宜入诗的对象却成了宋诗常用的题材,如品茗尝果、鉴赏古玩、摩挲笔砚、朋友谐谑、知音清谈等等都是宋人的诗料。宋诗既深刻地表现了特定时期的社会心理,也生动地表现了各个诗人的气质个性。就艺术成就而论,唐诗和宋诗各有千秋,“唐诗多以丰神情韵擅长,宋诗多以筋骨思理见盛”(钱钟书《谈艺录》)。因唐诗之长在“风声情韵”,所以易蕴藉空灵,宋诗之胜在“筋骨思理”,所以贵深折透辟。唐诗因情景交融而令人一唱三叹,宋诗则以其深曲瘦劲而让人回味无穷。宋诗在300多年的发展过程中,流派林立,诗体繁多,仅作家个人风格就有“东坡体”、“山谷体”、“王荆公体”、“陈简斋体”、“杨成斋体”等(严羽《沧浪诗话》)。

但是,宋诗既然“以筋骨思理见胜”,它就容易在诗中大发议论。严羽早在《沧浪诗话》中就指出宋代诗人好“以文字为诗,以才学为诗,以议论为诗”的特点,宋诗之失往往在于直露、寡味和枯槁;宋人要在唐诗之外求新求生求奇,精于运思而严于洗剥,追求诗境诗句诗韵的奇崛苍劲,结果因其太尖新太瘦削而失去了唐诗那种浑厚的气象、那份自然的神韵。

二、宋词

唐诗对于宋人来说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而唐五代词留给宋人的则是一片尚待开垦的处女地,宋代词人大可在其中开疆扩境逞才献技,因此宋词比宋诗在艺术上更富于独创性,以致人们常把它作为有宋一代文学的代表而与唐诗相提并论。

词兴起于唐代无疑与当时经济的繁荣和燕乐的发达有关。现已发现的敦煌曲子词最早产生于7世纪中叶,除极少数诗客的作品外,其中大部分可能是来自民间的歌唱,词风一般都朴质明快,体式有小令、中调和慢词,内容较后来的《花间集》也要广泛的多:“有边客游子之呻吟,忠臣义士之壮语,隐君子之怡情悦志,少年学子之热望与失望,以及佛子之赞颂,医生之歌诀,莫不入调。其言闺情与花柳者,尚不及半”。中唐诗人如戴叔伦、张志和、王建、白居易、刘禹锡等采用这种体裁进行创作时,体式一色都止于小令,风格还带有民歌的活泼清新。晚唐创作的文人越来越多,他们运用这种体裁的技巧也更熟练,可惜随着词中辞藻越来愈华丽香艳,它所反映的生活却越来愈狭窄贫乏,词逐渐成了公子佳人和权贵显要们歌台舞榭的消闲品。在仕途上潦倒失意的温庭筠喜“逐管弦之音为恻隐之词”,他是晚唐填词最多的作家,现存的70多首词内容“类不出乎绮怨”,艺术上的主要特色是丽密香软,稍后的花间词派尊他为鼻祖。与温齐名的韦庄所写的题材也不外乎男女艳情,只是词风上变温词的浓艳为疏淡。战乱频繁的五代,只有西蜀和南唐免遭兵火之灾,宜于簸弄风月的小令便率先在这两个小朝廷繁荣起来。《花间集》中的词人除温、韦外多为蜀人。南唐最著名的词人是李煜,他的早期词风情旖旎,妩媚明丽,晚期词以白描的手法抒亡国的深哀,对于词的题材和境界是一大突破。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深邃,遂变伶工之词为士大夫之词。”冯延巳也是南唐的一位重要词人,其词洗温庭筠的严妆为淡妆。

宋初词基本也是花间词的延续:体式仍然以小令为主,题材不出于男欢女爱,词境只限于闺阁园亭,词风因而也婉约细腻。这时最可称述的词人是二晏和欧阳修。晏殊、欧阳修都受惠于冯延巳词,前者得冯词之俊,后者得冯词之深;前者词风温润秀雅,后者词风婉约沉着。晏几道的一生前荣后枯,常以哀丝豪竹抒其微痛纤悲,别具低徊蕴藉的艺术效果,其清词俊语更是独步一时。

小令在晚唐五代和宋初是一枝独秀。到北宋中叶,城市的商业经济日趋繁荣,市民的文化生活也随之日益丰富,浓缩含蓄的小令已不适于表现他们的思想情感,铺叙展衍的慢词因而逐渐发展成熟。张先以小令笔法创作了20多首慢词,明显带有由小令向慢词过渡的痕迹。词发展到柳永才气局一新,他的艳情词尽管时涉低俗,但热情地歌颂了下层人民真挚的爱情,特别是唱出了娼楼妓女的心愿与辛酸;羁旅词抒发了词人对功名的厌倦和鄙弃,此外,他还为我们展示了一幅幅多彩多姿的都市风情画。柳永是宋代第一位专业词人。柳词在艺术上的成就更值得称道,他探索了慢词的铺叙和勾勒手法,使词在章法结构上“细密而妥溜”,又自度了许多新曲,并且大胆地采用口语俗语入词,使词的语言“明白而家常”。不过,柳词大部分仍是为应歌而作,主要为勾栏瓦舍的歌妓立言,词还远没有摆脱“体卑”的地位,他只使慢词与小令平分秋色,并没有使词与诗分庭抗礼、平起平坐。这一重要变革要等到苏轼来完成。胡寅在《题酒边词》中说:“柳耆卿后出,掩众制而尽其妙,好之者以为不可复加。及眉山苏氏一洗绮罗香泽之态,摆脱绸缪宛转之度,使人登高望远,举首高歌,而逸怀浩气,超然乎尘垢之外,于是《花间词》为皂隶,而柳氏为舆台矣。”他开拓了词的题材,丰富了词的表现技巧,开创了影响深远的豪放词,也提高了婉约词的格调,并动摇了词对音乐的依赖关系,使人们发现了曲子词的内在潜力。从此词人乐意用它来抒情言志写景状物,词成了一种“无意不可入,无事不可言”的新型诗体,“诗庄词媚”的传统观念被打破,他通过自己的创作给人“指出向上一路”。但时人并不全按他指的路数填词,仍或遵循“花间”老路,或暗中去效仿柳永,连他的门人和友人秦观、贺铸的词风也仍以婉约为主,苏轼还戏谑地把秦观与柳永并称:“山抹微云秦学士,露花倒影柳屯田”。周邦彦是北宋后期的词坛大家,“词至美成,乃有大宗,前收苏、秦之终,后开姜、史之始;自有词人以来,不得不推为巨擘,后之为词者,也难出其范围”(陈廷焯《白雨斋词话》),有人甚至把他誉为“词中老杜”。他在柳永的基础上发展了慢词的铺叙技巧,常常打乱时间与空间的顺序,变柳词的直笔为曲笔,深化了词在抒情叙事上的表现力;他使词的语言更加典雅浑成,词的音调更加优美和谐,因此成为“格律诗派”的开创者。李清照为两宋之际最杰出的女词人,她将“寻常语度入音律”。将口语俗语和书面语陶冶得清新自然,明白如话,创造了后来词人广泛效仿的“易安体”。

南宋前期,爱国主义成为词中最震撼人心的主题,辛弃疾就是爱国词人的代表。他梦寐以求的就是抗金复国,正是在这一点上辛词凝聚着全民族的意志。他从苏轼的“以诗为词”进而“以文为词”,以其纵横驰骋的才情和雄肆畅达的笔调,在苏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大了词的疆域,使其题材更为广阔丰富,意境更为雄豪恢张,想象更为奇幻突兀,手法更为灵活多样。就其词风的某些相近而言虽“苏、辛并称”,但整体成就上“辛实胜苏”(纳兰性德《渌水亭杂识》)。清人周济认为辛弃疾“其才情富,思力果锐,南北两朝,实无其匹”。当时和后来在思想情感和词的风格上受他影响者不少,并形成了辛派词人。其中与辛同时的有韩元吉、陈亮、刘过等,宋末有刘克庄、戴复古、文天祥、刘辰翁等,他们都喜欢选用长调来抒写磊落悲壮之情,来创造雄奇阔大之境,只是有时失之直露叫嚣。

南宋后期维持了几十年相对平静的局面,格律派词人远绍清真而近崇白石,前期词人那种慷慨悲愤的激情逐渐冷却,词中的情感和语言都归于“醇雅”,律吕字声进一步严格规范。姜夔一反婉约派的柔媚软滑,笔致清空峭拔。吴文英与姜并肩而词风与姜相反:姜词清空疏宕,吴词质实丽密。史达祖、王沂孙多以赋物寓兴亡之感,周密、张炎有时直抒家国之哀,情调一色的凄凉悲切,语言无不精致典雅。

宋代词人有的严于诗、词之别,恪守词“别是一家”,强调歌词与曲调要宫商相协;有的则借鉴邻近文体的表现方法,甚至“以诗为词”或“以文为词”,填词时并不“醉心于音律”。这种对词的不同态度导致了各自词风的差异,前者词风多婉约,后者词风多豪放。《诗馀图谱》中指出:“词体大略有二:一体婉约,一体豪放”,“婉约者欲其词调蕴藉,豪放者欲其气象恢宏”。把词人都归类于两大派虽然不十分恰当,但也有一定的道理。这两派的分流始于柳永、苏轼登上词坛以后,苏轼之前并没有豪放与婉约之分。划分豪放与婉约的关键是曲调和词风,十七八岁的女子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其情调风格自不同于关西大汉绰铁板唱“大江东去”,显然一偏于柔婉一偏于豪放。当然,这仅是从其大略而言,至于每一个词人,婉约而偶涉粗犷者有之,豪放者常近婉约更为多见。

词的发展经唐五代至北宋而南宋,词体的兴盛也由小令到中调而至慢词,它终于从小溪曲涧汇成了泱漭巨流,从诗的旁支别流进而与诗并驾齐驱。

参考文献

[1]王永.中国传统文化概论课件.武汉:中国地质大学(武汉),2012 [2]马承五.戴建业.唐宋诗词史.武汉:湖北科学技术出版社,2001 [3]马承五.唐宋名家诗词笺评.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 [4]钱钟书.谈艺录.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 [5]王国维.人间词话.北京:中华书局,2009 [6]赵翼.瓯北诗话.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 [7]王兆鹏.宋词鉴赏.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9 注:部分资料来自百度百科

第二篇:《蟹缘》——宋代诗词赏析

蟹 缘

陆荻

儿时流连斜日落,如今独赏新月泊。月满缘续蟹与卿,空樽温酒湖仙阁。

释义:

小时候一起玩耍,经常到日落才回家,现在却分别两地,只能独自一个人赏月喝酒。到满月(这里指中秋节)的时候希望能将缘分延续,你也应该收到了寄过去的大闸蟹,到时候我会去湖仙阁,温一杯酒,怀念当初的情谊。

作者:

陆荻(1052年-?),字文刚,北宋诗人,与著名文学家张耒是至交好友,张耒多篇诗作中提及陆荻。{点击了解详情}

故事背景:

北宋时期,作者与著名文学家张耒是从小到的的至交好友,长大之后各奔前程分开,张耒在洛阳任官时,给陆荻写了一封信求家乡的大闸蟹,陆荻收到之后留下这首诗。

两人关于蟹还有一段故事:当初张耒离乡入仕前,陆荻梦见一位从湖里面走出来的神仙,说是吃了大闸蟹可以让仕途顺利,陆荻在张耒出发前捉了大闸蟹送给张耒送行,张耒果然成功当上官。

后来,人们便以大闸蟹作为礼物,既表达两人之间的友情身后,又能表达对对方事业的祝愿。

第三篇:十佳宋代诗词作家

宋代文学的最高成就、玉成与逆境的苏轼

他是豪壮挽弓射天狼的壮士;他是思考人生如梦、圆缺离合的哲学家;他是钟情山雨潇潇、岷峨雪浪的旅行家。

他思想通达、学识渊博、和蔼幽默,以宠辱不惊的人生态度对待接踵而至的不幸,把儒家固穷的坚毅精神、老庄轻视有限时空和物质环境的超越态度以及佛宗以平常心对待一切变故的观念有机结合。

他以兼收并蓄的审美观念来拥抱千变万化的世界,把纵横家的雄放气势、庄子的自然肆意以及阳刚之美与阴柔之美的相互渗透调节运用自如,各种文体都能信手拈来。

爱国爱民、诗振萎靡的正能量诗人陆游

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是他杀敌复国的英雄气概;誓捐一死报天子,兜鍪如箕铠如水,是他忠君爱国的不渝情怀;齐民困衣食,如疲马思秣,是他对剥削压迫的尖锐揭露;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是他对闲适生活的深永咀嚼。

能将老当益壮无人理解的悲愤心情和理想与现实矛盾的悲情交融,能将人与自然和谐一致、物我相忘的闲适之情贯通,激昂感慨者,辛弃疾不能过;飘逸高妙者,与朱敦儒相颉颃;流丽绵密者,欲出晏几道之上。

人如其诗、外柔内刚的先进女词人李清照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是婉而不媚的她对分居两地的丈夫的深深钟情;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眉腮,已觉春心动。是清而不俗的她对大自然和谐美丽的喜爱;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入怀。是她对自主爱情的自由的追求。

她不仅向我们展示了“别是一家”的词论,全面的展示了女性的情怀,创造出了清丽自然的语言和又没淡雅的意境,更让我们看到一个敢于反抗封建礼教,大胆追求开放爱情的先进女性。

笑看风云心灵捕手的辛弃疾

少年,他是沙场点兵的将帅,气势豪迈,虎啸风生,执戈橫槊的豪杰,;中年,他是在落日楼头,摩挲抚剑,面对友人,幽愤泪空垂的失路英雄;暮年,他是被迫退隐,手不离杯,抱瓮灌园,筋力衰退,懒上楼的衰翁。

这位傲然独立的风云人物不仅能边头斩将赢得生前身后名,有着英雄的才情将略,智谋超群,积极进取,在战场上博取功名,也能亲切关注乡村的父老儿童,可见其平等博大的胸怀和多元的艺术视野。

坦荡光明、爱人以德,能履之以身、施之于事、见之于文的欧阳修:

他是文坛领军人物,士风的转变,古文的复兴,都在他的手中开展;他矫正西昆体和太学体的狂怪艰涩、迂阔诡激;他开创易知易明的文本体裁、自然流畅的文章风格。

他身在污浊政场却能坚守内心,为官刚正宽厚、谦虚谨慎,积极改革宋代的兵骄吏冗;体恤百姓,主张惠民政策;不避危难,热诚进贤;道义为本的思想促进了良知与责任的自觉、事功的祈向,保证了济世泽物的社会功能的实施,忠实谋国,使士大夫的人生追求不失道德之正,同时又能显得左右逢源、进退阔绰。

不齿于缙绅阶级“多游狭邪”的举子柳永

能接近民众写“俗”,于三教九流最杂乱的娼寮歌苑之中,采取市井流衍的格调,创造“旖旎近情”、“铺陈展演”的新曲,大写女子体态、姿色、男女离别的相思、艳遇之间的尽情欢愉,超越嫖娼的性质,达到情与爱的统一。

他身为男子身却能作闺音,在羁旅行役时,自写离别相思之情是他真情实感的外泄,更赋予词生命力而筋摇骨转,尽体空灵,曲折摇宕件,与人起伏变化的情感相应。他用低沉凄切的调子,唱出了被表面北宋繁华富裕的都市生活和丰富多彩的市井风情掩盖的部分落魄文人的痛苦,而这正是这一社会阶级矛盾的曲折的反应。

耿介清高的江湖雅士姜夔

他的词风能婉约,含意丰富,将人生失意和国事感慨寄托在若有若无、若即若离之间,给读者留下极大的想象空间;他的词风能清空,古雅峭拔、深远飘逸,以一种忧郁凄凉的眼光来看待世界,色调阴暗的意象构成了幽韵冷香的境界;他的词风能骚雅,以冷色调处理炽热的柔情,将柔情雅化,赋予风流柔情、山林野趣以高雅的情趣和超凡脱俗的韵味。

他力求醇雅,词作配上精心结撰的小序,不仅起交代创作缘由的辅助作用,其自身也有独特的艺术价值,与词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孤傲的“花间”艺术家晏几道

他看破红尘浊世的恶俗、倾压、愁苦,却又是至情至理的性情中人,他的词虽曾沉湎歌酒风月,混迹绮罗胭脂,但他并不是真正醉心妓情女色的浪子,这凄凉悲楚之音,是个人不幸生活的悲叹,也是即将发生崩解的时代悲歌。

他的词秀丽而绵密,情绪伤感而怀思,风格典雅而清丽,对爱情有着生死不渝的追求,开拓了一个如幻如电、如昨梦前尘、飘渺幽微的梦的境界,重温往日爱情的甜蜜,创造了一种深挚的阴柔之美。

融汇百家的失意才子周邦彦

低沉感伤是他的格调,漂零不偶是他的主题,不仅是他漂泊的孤独疲倦和憔悴失意,更是多少北宋亡国前夕士大夫悲观失望的心理写照。

他融化前人诗句入词的语言技巧出神入化,浑然天成,如从己出,更在立意上点化前人诗句而创造出新的意境;他擅长拗句,在拗怒中追求音律的和谐统一,这字声的综错使用不仅更恰当地表达了喜怒哀乐的不同情感,更加强了声情顿挫的美感,适合歌唱者的自然声腔和乐曲旋律的需要,是他的词的独创。

宋代文化修养最高的理学家朱熹

朱熹的诗雅正明洁,深得魏晋人醇美的韵味以及北宋人疏荡的笔法,多有形象思维,清爽透彻,灵气充溢,亲切进人,诗歌语言洁净简丽,自然平易,句法巧妙纯熟,一气贯注,能将意性情理与客观景物完美融洽到一起,流溢出意趣、情趣、理趣,可见他冲淡超远的心态、真率温和的性情。

文源于道,道是根本,文与道的合一就是美善的结合和展开式的“文道”观、突破以“美刺”言《诗经》的形而上学的方法,超过理学家“重道轻文”的思想从文学角度看《诗经》的破立,都对后世产生了非凡的影响。

第四篇:毛泽东诗词贺新郎读史

毛泽东诗词贺新郎读史

这首词上阕起笔就是“人猿相揖别”,说出人类刚诞生时那惊心动魄的一刻。但表面写来却是那么轻松,好像只是人与猿作了一个揖就从此分道扬镳了一般。这个“揖别”用得极为形象,而富有谐趣,富有十分厚重的历史感。接着是漫长的人类之“蒙昧时代”,几百万年就这么过去了,这就是人类发展最早的阶段——石器时代。这个时代在诗人眼中不过是磨过的几个石头,仿佛只是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中的儿童时代。一个“磨”字让人顿生漫长而遥远之感,而“小儿时节”让人感到诗人对人类的把握是那么大气又那么亲切,这一句有居高临下之气势,更有对往事如烟之浩叹。

“人世难逢开口笑,上疆场彼此弯弓月,流遍了,郊原血。” 是全词中最经典之语,指的是自从人类进入了阶级社会以后,人民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战火不歇,流血遍野。一下子抓住了阶级历史是由血写成之本质,看得人触目惊心,感慨万千。

把这首词翻译成白话文就是:与猿拱手作别进化到了原始社会的人类犹如呱呱坠地,再经过磨石为工具的石器时代人类进入了少儿时期。炉中火焰翻滚,那是青铜时代,也不过就是经过了几千个春夏秋冬。纵观历史,也如人这一生多忧愁而少开怀。放眼历史,尽是征战杀伐刀箭疆场。这大好河山,哪一处没有战争没有流血。一部历史读罢,我已满头白发,我自己的人生也走到了暮年。回顾起来不过是那些同样的事情一再发生,什么王侯将相功名利禄,有多少人为其白首执迷。那些所谓的英雄人物难道是真风流?我看不尽然。盗跖、庄蹻、陈胜、吴广这些敢于揭竿而起挑战统治者的权威的人,那才是真豪杰。词未写完,天已破晓。天亮了,人民翻身了。

毛泽东的这首《贺新郎·读史》写于1964年春,是其一生读书,尤其是读中国历史书的艺术性的总结,充满诗情画意及历史唯物主义的特点。这首诗从人类诞生一直写到现在,纵贯几百万年的悠久历史,而着墨仅仅115个字,如大写意的国画,用笔不多,却挥洒自如,意境、情趣、神韵具备,把读者带进了滚滚向前的历史长河,与之共悲欢。这是一首以政治家的气魄、诗人的才华、史学家的渊博、理论家的思辩发出的吟唱,大气磅礴,吞吐烟云,雄盖古今,为中外文坛有史以来所罕见之大手笔。

第五篇:〖诗词鉴赏〗宋代诗词赏析:《其他篇》557首501-520

〖诗词鉴赏〗宋代诗词赏析:《其他篇》557首<501-520>

宋代诗词赏析:

《其他篇》557首<501-520>

目 录

501程珌——《水调歌头·登甘露寺多景楼望淮有感》

502程珌——《沁园春·读《史记》有感》

503俞国宝——《风入松》

504韩淲——《虞美人》

505韩淲——《鹧鸪天·兰溪舟中》

506赵昂——《婆罗门引》

507刘仙伦——《虞美人·题吴江》

508刘仙伦——《念奴娇·送张明之赴京西幕》

509杜旟——《酹江月·石头城》

510吴琚——《酹江月·观潮应制》

511崔与之——《水调歌头·题剑阁》

512汪莘——《杏花天·有感》

513汪莘——《沁园春·忆黄山》 514姜夔——《湘月》

515姜夔——《角招》

516姜夔——《水龙吟》

517姜夔——《翠楼吟》

518姜夔——《惜红衣》

519姜夔——《踏莎行》

520姜夔——《永遇乐·次稼轩北固楼词韵》

501程珌——《水调歌头·登甘露寺多景楼望淮有感》

天地本无际,南北竟谁分? 楼前多景,中原一恨杳难论。

却似长江万里,忽有孤山两点,点破水晶盆。为借鞭霆力,驱去附昆仑。望淮阴,兵冶处,俨然存。看来天意,止欠士雅与刘琨。

三拊当时顽石,唤醒隆中一老,细与酌芳尊。孟夏正须雨,一洗北尘昏。【鉴赏】:

多景楼在京口(今江苏镇江)北固山甘露寺内。

这里面临长江,地势突兀,极目远眺,万里山川可收眼底。乾道六年(1170)知润州军州事陈天麟重建,并作《多景楼记》云:“至天清日明,一目万里,神州赤县,未归舆地,使人慨然有恢复意。”因此,身处半壁的南宋文人遂多登楼感怀之作。另外,这首词抒发兴废之感,也还同“望淮”有关。淮河,本来是中国南方的一条内河,但在南宋,却成了宋金以和约方式议定的疆界。现在,程珌登多景楼而望淮河,当然感触就更多了。

写法上,作者一方面紧抠多景楼、淮河展开主题,另一方面则把重点放在“有感”二字上,以抒发抱负为创作的最终目的。上半阕中,一、二句用淮河起兴,三、四句以多景楼承接,一上来就自然地点破了题目。

不过,即使是这四句,作者的感慨也是随处可见的:“天地本无际”,再现了望中所见的广袤山河,但一个“本”字,则显示着作者对人为边际的不满。至于“南北竟谁分”,就完全是作者的议论,其中“谁分”二字,问得尖锐、强烈,是全篇的关键所在。“楼前多景”由多景楼楼名演化而成,是全篇唯一写到美好风光的地方,只是作者并没有把目光停留在这里,而是由眼前的多景引出了疮痍的中原,以及内心的家国之恨。“却似”以下五句写楼前孤山,愈加显示了以情驭景的力量。京口附近有金、焦二山,南宋时还屹立在长江之中。词人把长江(水晶盆)同“本无际”的祖国大地联系在一起,并由“点破水晶盆”的孤山想到分开南北的淮河,于是本为江中奇景的金山、焦山自然成了作者咀咒的对象,以至发誓要借鞭挞雷霆的力量,把它们赶回到昆仑老家去(昆仑山周围万山攒聚,因而作者想象那里才是山的世界)。下半阕仍以望淮开始,但淮河数千里,独独“望见了”淮阻的兵冶处,这无疑是抒情的需要。兵冶处,指冶铸兵器的地方。《晋书。祖逖传》说,祖逖北伐,渡江,“屯于淮阴,起冶铸兵器,得二千人而后进。”正因为这一陈迹的存在,使作者想起了山河未改,天意向宋,恢复大业,“止欠士雅与刘琨。”士雅是祖逖的字。史载,祖逖与刘琨友善,素以恢复之事互相鼓励,为练好杀敌本领,他们常常中夜闻荒鸡而起舞。后来祖逖破敌,刘琨在给友人的信中说:“吾枕戈待旦,志枭叛逆,常恐祖生先我着鞭。”同样,出于凭吊古迹的目的,作者在偌大一座甘露寺内偏偏发现了“顽石”,想起了誓师北伐的诸葛亮。甘露寺内有一被称作“狠石”的石头,形状如羊,据传,诸葛亮曾坐其上,与孙权商议破曹大计。词中,作者说他“三拊”(拊是拍的意思)顽石,可见他对顽而感慨再四;说必须“唤醒”隆中一老,是由于当时“止欠士雅与刘琨”,无人可与共商大事;说要同诸葛亮“细”酌“芳尊”,则表示对统一大计的关切。“孟夏正须雨,一洗北尘昏”两句既点时令,又以景结全篇。“洗北尘”所指,不言而喻。

总之,在众多的多景楼诗词中,程珌此篇把锋芒直指宋、金统治者,感情饱满,很有气势,是独具特色的篇章。词篇一上来即以“谁分”二字把读者的注意力引向强行划分南北的罪魁身上,到下半片,更有“看来天意,止欠士雅与刘琨”,“止欠”二字不仅在说物是人非,更重要的是指斥统治集团,说他们中没有一个为国家、为民族着想的英雄。至于两片的结尾,前者说要借鞭霆力赶走江中孤山,后者说须要一场大雨净洗北尘,则明显是指击退金人一事。这些句子的字里行间,处处都燃烧着作者的激情。

词人抒情,或肆意以言志,或借物以寓意,走出了两条不同的路子。程珌与辛弃疾交游,词风也入明白畅晓一流。这首《水调歌头》的主要部分是内心情绪的直接抒发,但另外一些地方,却同时借助了比兴寄托。如“点破水晶盆”暗指金瓯有缺,“鞭霆力”

“正须雨”借喻抗金力量,“昆仑”指金人的老家,“北尘昏”指金兵的气焰等。两种方法的交替使用,既避免了纯用比兴寄托可能造成的晦涩,也避免了一味直抒胸臆可能带来的质直,因此形成别具一格的词风。此外,本篇包含寓意的句子都比较浅显易懂,这又使得全篇更加一致。

502程珌——《沁园春·读《史记》有感》

试课阳坡,春后添栽,多少杉松。

正桃坞昼浓,云溪风软,从容延叩,太史丞公:底事越人,见垣一壁,比过秦关遽失瞳? 江神吏,灵能脱罟,不发卫平蒙? 休言唐举无功,更休笑丘轲自阣穷。

算汨罗醒处,元来醉里;真敖假孟,毕竟谁封? 太史亡言,床头酿熟,人在晴岚烟霭中。新堤路,喜樛枝鳞角,夭矫苍龙。【鉴赏】:

读《史记》有感——这标题真是巨大无比,虾蟆吃天,且看他如何下口:“试课阳坡,春后添栽,多少杉松。”——谁也想不到,本篇竟会是这样一个开头:词人悠哉优哉,踱到自家庄园的南山坡上来核检开春后新栽树木的棵数了。此情此景,实即辛弃疾同调词《灵山齐庵赋》中之所谓“老合投闲,天教多事,检校长身十万松”,见出作者此时也已告老还乡。但这和读《史记》有什么关系?让我们耐着性子再往下看:“正桃坞昼浓,云溪风软,从容延叩,太史丞公。”——啊,原来在这之前词人确曾研读《史记》来着,不但读了,而且还有许多感想,这不,他乘着春光明媚,东风和软,悠到当然挨得着。这就叫文学艺术么。

君不见刘过有一首《沁园春》(斗酒彘肩)词,把唐代白居易、北宋林和靖、苏东坡都找来,与自己(南宋人)在西湖聚会吗?文学就有这种思接千载、打破时间、空间的法道。在这首词中,实则词人只不过把眼前的深邃山林看作司马迁罢了。同上引辛弃疾词就有“争先见面重重,看爽气朝来三数峰。……我觉其间,雄深雅健,如对文章太史公”的形象比喻,程词仍由此生发而出。

词人究竟向司马迁叩问了些什么呢?其一:“底事越人,见垣一壁,比过秦关遽失瞳?”——《史记。扁鹊仓公列传》载春秋时名医秦越人服了神人长桑君给的灵丹妙药,从此能“视见垣一方人”,即隔墙见人。靠着这双魔力无边的神眼,为人看病,尽见五脏症结之所在。后入秦都咸阳,秦太医令李醯自知医术不如,遂使人刺杀之。对此,词人质疑道:越人既能洞察他人肺腑,为什么看不出李醯有谋杀他的用心?难道说他的“x”光透视眼一入秦国便不灵了么?其二:“江神吏,灵能脱罟,不发卫平蒙?”——《史记。龟策列传》载长江神龟出使黄河,中途被宋国的渔人以网捕获。龟乃托梦给宋元王,向他求救。王遣使者自渔人处求得此龟,正要放生,宋博士卫平却说此龟乃天下之宝,不可轻易放过。于是元王便剥龟甲为占卜之具。这个故事,词人认为也难以置信;龟为江神使者,其神异乃能托梦给宋王,从而逃脱渔人之网,却为何不能令卫平增智,使自己免遭杀身之祸?

如此叩问,真是闻所未闻!这哪是什么“请教”?套用一句大白话,诚所谓“一根筷子吃藕——专挑眼儿”了。《史记》能够这样去读么?其实,以上二问,不过是词人抖出的两段“包袱”,无非“近来始觉古人书,信着全无是处”(辛弃疾《西江月。遣兴》)之意,实质性问题还在下阕:“休言唐举无功,更休笑丘轲自阣穷。”——战国时,燕国人蔡泽四处干谒诸侯,皆不见用,遂请唐举相面。唐举见其形象奇丑而挖苦他。但蔡泽自信必能富贵,并不因此而自卑,乃继续游说不已,后终得秦昭王赏识,拜为丞相。事见《史记。范雎蔡泽列传》。

与蔡泽相比,孔丘、孟轲的运气要糟得多,是地地道道的“倒霉大叔”。他们周游列国,竭力宣传自己的政治主张,但却无功而返,只好退而著书。见《史记》的《孔子世家》及《孟子荀卿列传》。读了上述几篇人物传记,词人的感想是:不要因为蔡泽的富贵而去评说唐举的相面术没有功效,更不要由于孔、孟的穷困潦倒而去笑话他们缺乏能耐。一言以蔽之,政治上的显达也罢,沉沦也罢,都不值得关注。此话怎讲?待我们读了下面几句再说。

“算汨罗醒处,元来醒里;真敖假孟,毕竟谁封?”——《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载屈原忠于楚国,直言极谏,先后遭到怀王、顷襄王的放逐。他披发行吟于洞庭湖畔,面容憔悴,形容枯槁,有渔父问其何故至此,他答道:“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是以见放。”又《滑稽列传》载春秋时楚国贤相孙叔敖为官廉洁,死后家无余财,其子只好靠背柴度日。于是滑稽演员优孟便妆扮成孙叔敖模样,往见楚庄王。王大惊,以为孙叔敖复生,欲以为相。优孟诈言回家与妻子商议,三日后答复庄王说:妇言楚相不足为。孙叔敖为楚相,尽忠为廉以治楚国,使楚王得以称霸诸侯,但他死后,儿子却没有一席之地。与其作孙叔敖,还不如自寻短见呢。庄王闻言大惭,遂赐孙叔敖之子封地四百户。四句语意紧承上文,略谓:细细想来,屈原自以为清醒,其实这正说明他的沉醉,因为他还没看破红尘,还执着于政治啊!从政有什么意思?君王们向来妍媸不分。请看,真孙叔敖和假孙叔敖,楚王到底封的是谁吧!读到这里,我们总算恍然大悟了:词人并非真的在和司马迁抬杠,正相反,他是把司马迁看作同调,在向那牢骚满腹的太史公倾吐自己的满腹牢骚呢。读其《洺水词》中《水调歌头主战的爱国之士;观》洺水集《里论备边、蠲税诸疏,又可知其拳拳于国计民瘼,是立朝以经时济世自任的名臣;及览》宋史《本传,更可知其晚年因受奸相史弥远的猜忌,处处受别于人,因此屡请退休养老。知人论世,我们不难理解词人读》史记《时何以会有这样的感慨。

作者的问题业已提尽,牢骚也都发完,现在该轮到司马迁作答了。可是——“太史亡言,床头酿熟,人在晴岚烟霭中。”——司马迁竟然不赞一辞!是被词人问得无言以答,还是对词人的“高论”表示默许?或者,两方面兼而有之?这些都不必深究,反正词人想说的话俱已说出,可以从精神苦闷中自我解脱了。

家酿新成,正堪痛饮;山林晴好,不妨优游。于是作者勒回野马般的思绪,依旧去检阅自家的杉松:“新堤路,喜樛枝鳞角,夭矫苍龙。”——看,那新堤路上枝干弯曲绞结的松木,树皮如鱼鳞,丫杈似虬角,形状象夭娇的苍龙,多么可爱!词人终于在人与大自然的和谐中暂时平息了对于世事的不平之鸣。

这首词,以记叙文的笔法写议论文的题材,把易流于呆板的内容写得极其活泼;以旷达的笔调写愤懑的心胸,把易失之浅露的情怀写得十分深敛。笔力遒劲,笔势飞舞,笔锋犀利,笔墨停匀。以叙事起,以绘景结,步步推进,徐徐引去,而中间说理,过片不变,反复论难,纵横捭阖,结构奇特,章法别致,波涛起伏,妙不可言,确能使人耳目一新。《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洺水集》谓程珌“诗词皆不甚擅长”,就总体而论是客观的,但三流作家有时也能写出一两篇质量较高的作品来,操选政者宜披沙简金,勿使有遗珠之憾可也。

503俞国宝——《风入松》

一春长费买花钱,日日醉湖边。玉骢惯识西湖路,骄嘶过、沽酒楼前 红杏香中箫鼓,绿杨影里秋千。暖风十里丽人天,花压鬓云偏。画船载取春归去,馀情付、湖水湖烟。明日重扶残醉,来寻陌上花钿。【鉴赏】:

据周密《武林旧事》卷三,这首词是太学生俞国宝题写在西湖一家酒肆屏风上的。已作太上皇的宋高宗一次偶然的机会看见了这首词,“称赏久之”,认为“甚好”,还将其中“明日再携残酒”句改为“明日重扶残醉”,俞国宝也因而得到即日解褐授官的优待。

1164年(隆兴二年),宋金签订“隆兴和议”,此后的三十年内双方都挂起了免战牌。暂时的和平麻痹了人们的意志,也为上流社会提供了醉生梦死的可能性。

这首词写于淳熙年间(1174-1189),正是这种社会现实和心理状态的反映。因此,我们一定要用批判的眼光来看待这幅“西湖游乐图”。

词篇由描写词人的自我形象开头。这里虽然没有直接描摹西湖的美景,可是“一春”“长费”“日日”“醉”等词语却传达了作者对西湖的无比留恋:“玉骢”两句写马,然而马的“惯识”是由于人的常来,马的“骄嘶”是由于人的惬意,所以三、四句是借马写人,再因人写湖,最后达到了人与境、情与景的高度融合。总之,开头四句是用作者浓烈的情绪感染读者,使人对西湖产生“未睹心先醉”式的向往,因此下文描写的游湖盛况,也就预先被蒙上了一层美的面纱。再说,词人、玉骢、酒楼都是西湖游乐图的组成部分,因之这四句所表现的词人情致有以小见大的作用,并使词篇“起处自然馨逸”(明沈际飞《草堂诗余正集》评)。

“红杏”以下四句是游乐图的主体。这里仅仅二十余字,可是所含的信息量是极丰富的:有繁盛的红杏,浓密的绿柳,如云的丽人;有抑扬的箫鼓,晃荡的秋千,漂亮的簪花;有氤氲的香气,和暖的春风。——作者抓住了西湖游春的热点,浓墨渲染,为读者提供了再造想象的最佳契机,词人旺盛的游兴,也借此得到了充分的表现。

“画船”两句为暮归图,是游乐的尾声。在这里,作者把“春”写成有形有质、可取可载的物事,不仅使词句贴切生动,也写出了西湖春天的特色:春在游舟中。“馀情付湖水湖烟”,在热闹浓烈之后补充幽悄淡远,在载春归去的满足之后补充馀情,表现的是西湖的另一面目和作者游兴中高雅的一面。人去湖空,论理词篇也该收尾了。不料作者别出心裁,反以明日之事相期,收得别致而又耐人寻味,也更加突出了今日之尽兴欢乐。陈廷焯说:“结二句馀波绮丽,可谓'回头一笑百媚生’。(”《白雨斋词话》)“重扶残醉”是说前一日醉得很深,隔日余醉尚不解。不过到底是酒醉呢,还是景醉呢,还是情醉呢,还是三者兼而有之,读者可以自己判断。这一句的原文作“明日再携残酒”,是一个尚未解褐的太学生清寒潇洒、忘情山水的性格的反映,未必不工,只是没有高宗那种皇帝派头就是了。

这首词受前人喜爱,还有一个原因是词风香艳绮丽,情致浓而近雅。在我国文学史上,词,很长一个阶段是作为歌馆酒筵间的佐料而存在的。因此旧日的词人们,对于香丽流美型的词风就有着特殊的偏爱。

这首词的结构也颇别致,归纳言之,大约有三个特点:

一、完整。从概说醉心西湖叙起,次写玉骢近湖,继写全天游况,再写画船归去,终以来日预期,可谓严密得滴水不漏。

二、分片。根据填词的通常规矩,前后两片总应有个分工。《古今词论》引毛稚黄的话说:“前半泛写,后半专叙,盖宋词人多此法。”但是这首词上下两片的意思是成一个整体的,过片的地方不仅没有大的转折,反而同前半阕的后两句结合得更紧。

三、照应。比如:“日日醉湖边”之与“明日重扶残醉”,“玉骢”之与“画船”,“西湖路”之与“陌上”,“花压鬓云偏”之与“花钿”等等。这种结构形式的选用,使得词中所描绘的西湖游乐图更加浑然一体密不可分了。

504韩淲——《虞美人》

坐上有举昔人《虞美人》一词,极壮,酒半用其韵。万事佯休去。

漫栖迟、灵山起雾,玉溪流渚。击楫凄凉千古意,怅怏衣冠南渡。泪暗洒、神州沉处。

多少胸中经济略,气□□、郁郁愁金鼓。空自笑,听鸡舞。天关九虎寻无路。

叹都把、生民膏血,尚交胡虏。吴蜀江山元自好,形势何能尽语。但目尽、东南风土。

赤壁楼船应似旧,问子瑜公瑾今安否。割舍了,对君举。【鉴赏】:

绍兴八年(1138),宋金议和已成定局,高宗向金拜表称臣,李纲时已罢职,上书坚决反对,元幹乃赋《虞美人》“曳杖危楼去”一词寄之,表示极力支持。其词慷慨悲壮,乃芦川词压卷之作。数十年后,韩淲于酒席上因有人举其词,感其壮,遂步其原韵,挥笔写成此词。据方回《瀛奎律髓》卷十二云:淲于“嘉定初,即休官不仕”。审词情,词作于休官退居上饶(今属江西)之时。距元幹作词那年,已相隔50余年了。

“万事佯休去。”起笔感慨极深沉。佯作抛却万事,其实何能抛却?这人间万事,南宋日渐衰落局面未改,实为第一大事也。“漫栖迟、灵山起雾,玉溪流渚。”栖迟,止息也。渚,水中之小洲。灵山、玉溪,皆在词人所居之上饶。灵山,乃道教之福地。北宋张君房《云笈七籖》卷二七“洞天福地”第三十三:“在信州上饶县。”玉溪以源出怀玉山故名,即信江,一称上饶溪。词人自道,我聊且栖迟于灵山玉溪之间,空对着云起水流而已。一位隐居深山老林而系心天下的爱国志士之形象,隐然已凸现于此灵山玉溪之间。

灵山起雾,多么象他心头的怅惘。玉溪流渚,流不尽他心中的愁恨。“击楫凄凉千古意,怅怏衣冠南渡。”击楫,这个典故出自《晋书。祖逖传》:“中流击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有如大江!'“词人用笔,无往不复。缅怀靖康南渡,先辈北伐遗愿,至今没有成为现实,此恨千古难灭。韩淲对南渡之初的元老重臣李纲,万般推崇。其《涧泉日记》云:”渡江以来,李伯纪第一流。“又云:”李伯纪、赵元镇《鼎》渡江之初,整顿国家,至今蒙福无穷。“此韵正是缅怀李纲等先辈之遗烈。”泪暗洒、神州沉处。“

神州沉处,指中原陷落,语出《晋书。桓温传》“神州陆沉,百年丘墟”。张元幹原词云:“怅望关河空吊影”,又云:“愁生故国”。此正化用其意。诗词和作,贵在自抒怀抱,又与原作若即若离。韩淲此词正是如此。泪洒神州陆沉,一语双关,既是写李纲、张元幹,也是写自己。接上来一韵也是如此写法。“多少胸中经济略,气□□、郁郁愁金鼓。”此韵第二句次二字原缺,连上下句看,大意仍很明白。多少爱国志士,满怀救国韬略,待从头收拾旧山河,却不为朝廷所用,北伐之金鼓久不得闻,志士之豪气郁郁难伸。只落得“空自笑,听鸡舞。”此用祖逖与刘琨闻鸡起舞的故事。慨叹纵然有闻鸡起舞之志,终究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此实为整个南宋志士仁人报国无门的历史悲剧之写照。

“天关九虎寻无路”。换头化用《楚辞。招魂》“君无上天些,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些”,言君门凶险,无路可通,胸中志略不能得达,此讽刺朝廷没有兴兵抵御侵略之意也。词情较上片已更其沉痛,更其激愤。锋芒所向,直指妥协偷安的小朝廷。下一韵,锋芒更加犀利痛快。“叹都把、生民膏血,尚交胡虏!”此揭露朝廷有卖国殃民之心也。隆兴和议(1164)以来,宋每年向金上交岁币银二十万两、绢二十万匹。

至嘉定和议(1208),岁币增至银绢各三十万两、匹,犒军钱三百万贯。小朝廷吮吸人民之膏血,以换取苟安,此南宋之一大国耻,被词人一笔揭穿,痛快淋漓,痛快!南宋词人之极言时事,无所顾忌,又何让于唐代诗人?词人在此所显示之人格精神,有如壁立千仞。此真宋人之所以为宋人也。小朝廷,你确实拿他们没有办法。“吴蜀江山元自好,形势何能尽语。”词情至此轩昂奋发,豪情万丈。东起于吴,西至于蜀,祖国还有一大片大好河山,人力、物力、地利,形势何可尽道?可以有为也。吴指江南,南宋之政治中心。蜀指四川,四川不但富有经济实力,而且实为战略要地。此二句,实见出词人之卓识。南宋若决策北伐,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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